人間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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は    じ    め    ま    し    て 

初  遇

● 昕漓執筆←白鳥 吾朗
椿 佐渡、小初→狄希芙執筆 ●

「白鳥老師,這邊請。」

院子裡的鹿威發出一道道清脆的喀喀聲,襯得本就安靜的庭園越發靜謐起來。白鳥吾朗走在長廊上,放輕了步伐跟在前頭那人身後,一步步朝專門用來會客的小和室前進。

相比於周遭環境的安靜,白鳥吾朗的內心卻不這麼平靜無波。倒並非是因為緊張或者不安,實在是這件事情令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儘管也不是那麼意料之外。

自入業界以來,白鳥吾朗已從事編輯一職將近十年,所負責的作家有數名名氣及賣量皆可觀者;因此做為編輯,白鳥吾朗在業界以及作家間也是小有口碑,稱得上是事業正冉冉上升的新名牌編輯。
​
而身為這樣的一名編輯,會被指派給一名帶著文學獎剛出道不久、便在短時間內出了一本短篇小說而大賣的作家,換下原本那個挖掘這顆新星進來的小編輯,實在不是件奇事。何況還聽說那位小編輯完全掌握不住這位作家,即使他相當喜愛該作家的文筆,這也成了一大硬傷。無法掌握作家的編輯,除非作家極力反對,那被換掉是遲早的事。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他所負責的小說種類,大多是文藝愛情方面的,其他少數也是屬於較為溫情的散文類,最多就是到志怪小說;然而他聽說這位新興作家所擅長獨鍾的,那可是推理懸疑方面的,怎麼想都不該是找自己來做為這一位的責任編輯才對。白鳥吾朗想到這裡,多少覺得對那位小編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接觸這名作家,那還是這幾天才去拜讀他的作品,喜好風格更不是一路的,這樣不只奪人所好,更沒有與此相應的熱情。雖然……編輯這職業,光是有著喜愛之心和熱情是沒有用的。

再想到前幾天總編對他的諄諄教誨,他不禁有些無奈也有些煩惱。的確未來若要繼續發展,就不好只拘泥於同樣的風格之中,然而就這樣找他來負責這樣一個新出的作家,那是太過於相信他的能力,還是打算要給這位作家一個一波三折波瀾壯闊的前路呢?

「就是這裡,白鳥老師,那我先離開了。」
「勞駕。」

白鳥吾朗站在門前,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
到底多年的編輯經驗還是有的,總不至於太差了,也就是學習得快慢罷了。

這才叩了叩門板,拉開門扇而入。


「換編輯?」還在想著把他從家裡特地叫來編輯部有什麼事情,椿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為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要做更換的動作,雖然現在確實是他正要開始著手新系列的書的時候。

「對嘛!葵老師也覺得很奇怪不是嗎?!」負責擔當椿的第一任編輯的是一個剛入出版社沒多久的女編輯,椿對她的印象就是——一個「蠢蛋」。一開始負責椿的時候簡直無時無刻不被他罵,不過儘管如此還是樂呵呵的做著編輯的職務,讓他覺得對方的腦袋是不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嗚嗚嗚,老師你人這麼乖僻一定跟別人適應不良的啦!尤其還是那種大牌的一定會對老師的書指手畫腳的啦!不然老師你也抗議一下嘛!就說不想換責任編輯。」

比起女編輯的大反應,椿托著下巴打了個哈欠,他默默的記下了說他「乖僻」的這筆帳,無聊的在手邊的筆記上隨意塗寫,「也是啦,好不容易妳這蠢蛋才越來越上手的。」雖然他說得上手並不是編輯的工作,而是對於他的龜毛性格。

「不過有機會讓知名編輯負責也不錯,如果能讓我錢進得更多,我會選擇那一邊的。」椿淡淡的笑了笑。

「老師你好過份!」女編輯淚眼汪汪的控訴著。

煞時,門扉唰地打開,兩人齊齊望向門外,女編輯更是心裡大叫,心想著不會被聽到了吧?!她還不想這麼快被炒魷魚。



白鳥吾朗很規矩地踏入內室,再返身闔上了門,轉向內室的時候視線第一個掃過一名有過數面之緣的女性,所見多是在編輯部內,大概便是那位被替換掉的小編輯。他視線再移到一旁在紙上塗寫什麼的人身上,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顏色像是從那人身上被抽離一般,不論是頭髮、肌膚、眼睫,都白得如同晴天裡的雲絮,冬日裡的落雪。被剪得俐落的短髮服貼,在燈光下甚至有些閃閃發亮;執筆的手指潔白修長,另一隻按在紙上、同樣潔白的手卻在小指上突兀地攀出了一枝花蔓來,一路蔓延到手腕,再被櫻色的袖口給遮住。花蔓上綴著的花瓣用的韓紅花顏色被襯得越發嬌豔欲滴,宛若是劃破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所流出來的鮮血,在白潔的手上特別醒目。
​
這麼一個人,穿著的衣服卻是桑染一樣的顏色,與白練一般的人成了強烈的對比,彷彿能灼燒視網膜一般;然而讓白鳥吾朗怔愣的,除了這樣令人驚豔的視覺衝擊,更多的卻是心裡頭湧起的一股怪異感。

這些年他偶有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夢裡,似乎也有這樣的顏色……

但也只是須臾,白鳥吾朗隨即收起了發散的心思,放柔了眉目,唇角帶笑地躬身道:「想必這位便是葵老師了。」他在椿的對面坐下,朝女編輯同樣笑了笑,點頭示意道,「您好,打擾了,我是白鳥吾朗,來進行交接事宜,辛苦您了。」


相對起身旁坐立不安的女編輯,椿敏銳地查覺到停留在他身上半晌的視線,由於是個白子的關係他從小到大都不曾斷過別人對他的矚目,為此只要一出門他都習慣戴著帽子,連削短頭髮的原因也包含在內,即使早已習慣,他仍就對他人的視線感到神經質。

若不是眼前的是他將來的編輯,或是那眼神再露骨一些,他可能早就發作了。

「您好,我是椿葵,叫我椿或是葵都可以。」他也禮貌地笑一笑,雖然對於對方的笑容,他的「禮貌」大概只能算一種敷衍,並且沒有要向對方主動握手的意思。

您這對人的反差也太大了吧——女編輯簡直目瞪口呆,想當年她受到待遇可不是這樣!她想著不行,老師不說她也要為老師出聲,便義憤填膺地對著白鳥說:「老師他不喜歡別人盯著看,除非必要不然不要讓他外出。」還越說越起勁,「不要對他的生活作息有任何意見,不要有多餘的肢體接觸,沒事不要問其他的事,還有——」

「小——初——」椿細聲而緩慢的喊著對方的暱名,笑容裡透露著危險。

「咿!老師對不起!那、那我先走了,接下來就麻煩你了白鳥先生。」女編輯火速地點個頭,移動到房門旁,還不忘了對椿哀求說,「老師拜託不要把我的名字寫進去啊,聽說超靈驗的,隔壁巷口的那個大叔上周就跌到水溝裡了。」還是新書發行日當天呢!

吵鬧的女編輯離開後,會議室終於又回復原本的寧靜。



「哎呀,這風風火火的……」白鳥吾朗看著被重新關上的門失笑,「本還想再多請教一些細節的呢。」他轉回頭溫和地對椿續道,「看起來他跟老師已經非常熟稔了,突然撤換了他,老師會否捨不得?要不要我回去跟總編建議一下……」

「放心吧,我會把對她的不捨寫進小說裡的。」他一向是很小心眼的,「倒是白鳥先生,聽說你的手腕不錯?」他挑眉看著他。

白鳥吾朗聽到這發言,覺得可愛而稍稍抿去了唇角過多的笑意,「不知道老師是怎麼聽說的,敝人在編輯的工作上是小有成績,不過熱賣這事,憑的還是老師們的本事……我也就是那個錦上添花的人罷了。也是虧得老師們平日關照,運氣好吧。」

聽著對方謙虛的答覆,椿無聊得收起來了牽動唇角的肌肉,事實上他本身就不喜與人相處,所以連對人寒暄也嫌太多事,他又提起手上的筆在本子上畫呀畫的,心不在焉的回應,「我是不會多照顧你啦……嘛,來談工作吧。」

白鳥吾朗不甚在意地笑笑,「那麼葵老師──」他微微歛眼,視線朝下,正好對上了椿的衣襟,發現對方似乎將衣服穿反了,這令他有些猶豫,卻還是謹慎地開了口,「……不好意思冒昧,您是……刻意將衣服……穿反的嗎?」

「沒錯。」椿簡單的回覆,沒打算多做解釋,連視線也沒從筆記本上移開。

「這樣啊。」白鳥吾朗點點頭,也不打算深究,雙眼回到直視對方眼睛的高度。他掛著工作中習慣性的微笑,溫聲道,「葵老師先前對新系列的構思我已經看過了,我認為大致上沒有什麼問題,已經是一個很出色的企劃,只是建議老師再加入幾個要素……」

白鳥吾朗從包裡拿出一份平整的牛皮紙袋,抽出一疊紙張,原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幾處被用紅墨小楷圈起,在一旁寫了少許批註,都整齊而仔細地寫在了為數不多的空白處。他把文件正放在椿面前,拿著未開蓋的鋼筆點了點幾處被圈起的地方,照著順序一一說明,「……而這個地方……以讀者的角度來看,若是劇情能有一個小高潮,更能帶出後面懸疑感。我想這邊或許可以加入一條支線去襯托……在看了大綱之後我感覺這兩個角色間似乎有很多隱而未發的故事可以著墨,只是不知道老師是否原本就想好了?我認為他們的故事若在這裡有個突破性的轉折,會是不錯的爆點……」

陸陸續續說了幾處,把整份文件說完之後,白鳥吾朗將文件整放成剛拿出來的模樣,笑道,「當然,這只是我看完後的個人想法……葵老師本身的故事已經十分出色,若有認為可用則用,不可用便維持原樣也很好,或是老師有什麼新想法,我們可以再討論?」

聽著對方一個個切中要害的提議,椿才從原本懶散的姿態,轉換成好奇的樣子,托著下巴第一次認真的注視白鳥吾朗這個人,看來真不是個傻子啊?他心想。

而這回他也才發現了對方頸部那圈顯眼而形狀慘烈的紅痕,他稍稍皺起眉頭,往上看著白鳥溫和的雙眼。

心中痕,那意味著前世與人殉情過的刻印,在他左小指上也有同樣的痕跡。

看起來穩重冷靜的人也是個烈士啊?以這點來說還是個傻子呢。他想著,忍不住摸摸手上的刺青,這是他改不掉的小習慣之一。

「行,那麼修正完再請助手拿給你?」沒有解釋其他被指正的要點,一是他本身就不是那種能與人熱烈的討論自己的故事的類型,二是他對自己的小說也沒這麼大的熱情,準確地說他是標準屬於「讀者向」的作家,分析可以受歡迎故事橋段,加以藤寫組合就是他寫作的方式。所以儘管是要求他寫勵志的專欄文案他也會一邊嗤之以鼻的冷笑,一邊寫出大眾所想看的東西。


「我也可以過來拿,這樣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也可以直接處理。不過我還有些事情要先跟葵老師確認一下……」白鳥吾朗又拿出一份顯得厚得多的牛皮紙袋,把原本那份稍微移開之後,抽出裡面的文件放到椿面前。「其實不瞞您,我之前做的小說類別跟您現在所寫的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現有資源上不一定能給老師最好的……這一份是我這幾天先盡力爭取到的企劃方案,這三四個刊物我覺得是還不錯的平台,老師先看看有沒有哪些是中意的?下面有我先粗略規劃的時程,若是挑好了,我便配合這上面的時間來訂下之後的時程安排,也好決定什麼時候來跟老師看修正後的大綱。」

白鳥吾朗停了停,續道,「因為對老師的創作習慣還不是很清楚,所以只挑了幾個比較大宗的渠道,時程規劃上也還比較粗糙……等我跟著老師一陣子後,對老師的創作習慣有更深入的了解,應該能給老師安排更合適的方案,目前可能就先委屈老師一陣子了。等到老師的初稿大概寫到三成左右,我也會視情況再安排其他的企劃。剛剛聽說您不喜歡露面,我會盡量選擇間接性的宣傳……之後大多會有的簽名會,我會想個方案讓您用別的方式避開的。以推理懸疑類的小說作家來說,也許不露面會有更好的宣傳效果呢。」說到這,他有些打趣地微笑了一下。

椿瞟了眼往他面前遞上的文件,第一時間便嫌棄的皺了眉頭,沒有愛的東西看久了還是沒有愛,不過要是問他是否想做些別的工作,他也想不出來,只能把那些文件看成是一張張的鈔票,他拿起來草草的讀了一讀。

那些刊物不外乎就是一些偵探同好會買的雜誌,內容包含著對於偵探類電影的影評專欄、社會案件的探討分析,或是這方面的問與答。也有小型的小說刊物跟影評專門的季刊等。

他思考了一段不算久,甚至是白鳥應該會覺得過快的時間,便答:「先以新系列的小說為主,我需要……」他筆記本上畫出大致需要的時間,「其他的,以報酬高的為優先,幫我排進來,到滿為止。然後……」

他遞出其中的一份專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這個,不要。」
那是標題寫著《赤町.紅絲帶的秘密》,一個探討赤町的心中痕傳說的專欄,確實這對於偵探愛好迷來說也是個很有趣的話題,若還是由一個居住在赤町的他來寫的話,大概會更可觀吧?他想。


「老師……是很缺錢嗎?」白鳥吾朗有點遲疑地問。

「有錢,就賺啊?」他不可思議般的看著他。當然一方面是因為他已經獨自搬了出來,為了避免外出還請了專門的助手。而懸疑小說並不算是什麼大眾的書籍類別,稿酬基本上也就是那樣,估算著足以讓他混吃等死的花費,他覺得不過剛好而已。

白鳥吾朗失笑。「那……倒也是。」他看了看那份被拒絕回來的企劃,對椿不留餘地的拒絕有些困惑,「我可以了解……老師為什麼拒絕了這份專欄企劃嗎?」

「沒什麼好了不了解的。」他帶著懶散的語調說,一邊來回撫摸著自己的左小指,「你只要當作我不喜歡這類的內容就好了,情與愛什麼的。」

「老師不喜歡關於赤町的傳說嗎?」白鳥吾朗歛下眼,視線膠著在那個醒目的標題上,語調忽地變得緩慢,比起之前溫和的語氣更顯得呆板了一點。

「沒錯。」椿帶著訕笑的表情,語調輕快了起來,並且用手指著自己脖子上與對方紅痕相應的位置,「我對『烈士』沒有好感。」
「不過嘛,旁人的喜好我管不著。」


白鳥吾朗看著椿比劃的位置眨了眨眼,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啊,你說這個啊。」
他抬手摸了下應當有著紅痕的位置,視線落在了房間一旁的榻榻米上。「這個,我也滿好奇是怎麼弄出來的呢,不過,也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相守來世,或許不過虛妄之言,誰能知道這是不是對世人不自量力的一種嘲笑與懲戒……」白鳥吾朗表情略微黯淡了一下,自言自語般小聲地呢喃;片刻後才恢復原本溫和的笑意,將那份企劃塞回了牛皮紙袋裡。
「不過可惜了,您也知道這傳說現在可是熱潮,同時帶動了許多經濟活動,這裡面幾個企劃案裡,這個雖不是最大型難得到的機會,卻是最商業化、最能來錢的呢。」

這傢伙……椿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心想著這是聽了他想賺錢才用的說詞嗎?他嘴角甚至抽了一下,罷了,真寫了這種企劃,他大概會起雞皮疙瘩到要成蕁麻疹的程度吧?

至於白鳥對心中痕態度他抑沒多大的感想,對於看好的、積極的,他或許會哈哈笑個兩下,而對於白鳥這類看得悲觀的,他也只有「喔」這樣的想法而已。

「那麼就這樣?」他問,準備起身。  



「嗯,先暫時這樣。」白鳥吾朗收一收桌上的文件,把除了那份被退掉的企劃案和修改後的文稿裝進第一個牛皮紙袋裡,交給了椿。「我暫定一週後去老師那兒看修正後的大綱,順便給您一份最後定案的日程表。」


白鳥吾朗先一步緩緩站起身,又對椿行了一個禮,「以後也請葵老師多多指教了。」
》夢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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